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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奥利的失误

第十一章 奥利的失误

奥利警官转入指挥中心帐篷里,拿起接着录音**的电话,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
“请让总指挥跟我说话。”

奥利警官感到十分惊讶,瞬间接不上话了,原本以为妖怪是个无差别杀害的无意识物体,居然拥有人类的意志,尽管会让自己打电话给他,估计也是有些人类意识,但是以为大概会是沙哑吓人的声音,现在却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。

“我是奥利警官,我就是总负责人,请确保人质安……”

“人质正好五十人,都很好,所以请按我所说的做。”

“可以,你有什么要求?”

“现在请你走到学校正门前面,请与正门保持十米距离。”

奥利将电话接驳到移动电话,走出了帐篷,按照妖怪的要求走到了特定位置。

“你抬起头,有没有看到门的正上方,我的眼睛在那里。”

奥利警官看到那里果然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肉色小球,细看时,肉球中间眼脸眼瞳眼睫毛具备,果然是一个大眼珠子。

“看到了,那是你的眼睛吗?”

“是的,我能看到你脸上带着一副眼镜。现在请你向左后方向看,能不能看到一间天天面包店。请你走到面包店前面。”

“到了,我也看到了,这边的学校围墙上面也悬浮着你的眼睛。”

“对,我能看到你身后那个大胡子警察,嘴里叼着一根烟。”

奥利警官转过头,果然站着一个叼着烟的大胡子兄弟。

接下来妖怪以此般让奥利警官绕着学校走一圈,每到一处,都让他确认在学校围墙上面悬浮的眼睛,然后妖怪会告诉奥利警官说他看到了什么,没有一处是错误的。

奥利也明白了妖怪的用意,妖怪这是在向他透露自己的能力,能够用这些悬浮眼睛监控学校周围的动态,让他不要轻举妄动,以免使人质受到伤害。

“我可以告诉你,现在五十个人质跟我一起呆在学校大礼堂里面,在大礼堂四周有更多的悬浮眼睛监控。”

“那我可以从地底下钻上去。”奥利警官心里暗自打算,他脑袋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。

“无论是地下水道还是通风管道,我也都排布了监控眼睛,希望你们不要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。”妖怪似乎极其聪明,将最后一条潜入路线也封死了。

奥利警官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们不会轻举妄动的,只要你能保证人质的安全。”

根据妖怪的要求,警方每天需要给他运输45000ml的血液,这血液相当于十个成年男子的体内的血液。如果有一天不能达到要求,他就会杀死一个人。

而警方每天有两次机会可以进行物质输送的机会,物质包括人质生活所需要的食物、衣物或药物,分别是早上十点和下午四点,很明显,妖怪为了避免警察趁这个机会潜入,而特地挑选了光线较好的时间段。第一次运输物资的机会便是当天下午四点,妖怪要求只能由两人开一辆小货车进行运输。

奥利警官是一个不愿意消极等待的人,多年的经验告诉他,在挟持案件中,尽管已经全力满足歹徒的要求,但是被挟持者的危险情况还是一刻都不能视为已经解除,如果只有一个人质,那么那个人质尽管不会有生命危险,也很有可能会受到侮辱,如果有多个人质的话,歹徒极有可能根据自己爱好对某些不听话的人质进行伤害甚至杀害,以达到威吓的作用。所以他决定在阿一他们到来之前自己实施行动。

他坐到了一架直升飞机上,飞到学校上空进行观察,只见沿着学校外圈,悬浮肉球形成一个大圈,每隔几米便安置了一个,而沿着大礼堂外圈,则围着更密集的悬浮肉球。在大礼堂至学校门口这段三十米的操场上,也稀疏有几颗悬浮肉球在来回巡逻。他一边观察一边拍照,眉头皱得更紧了,看起来无论从哪个方向,都无法秘密潜入啊。

他决定自己亲自负责当天下午的运输行动,以便观察里面的状况。他要求警队专业人员对自己进行易容,十几分钟后,他便成为一位六七十岁的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上了小货车,这个形象也是他自己要求的,他知道这样的无害形象能减低对方的警惕心理。与他同行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警官,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原因。

“你可以开门了。”奥利警官接通了妖怪的电话。

过了一会,便有一个男孩子跑出来,打开学校的大门。奥利警官便把车子开进去,孩子指引他们停在操场的升旗台旁边,并帮他们将物资搬到地上。

男孩子看起来十分镇静,令奥利警官感到十分意外。他很想跟男孩子说话,了解里面的情况,但是抬头一观望,操场四处漂浮着数十颗肉球眼睛,他不敢轻举妄动,担心即使是微小的值得怀疑的动作,也会让大礼堂里的人质受到伤害。

此时的他,甚至不敢观察周围的情况,只能借助搬动物资时身体的移动转动瞬间,自然的,毫无破绽地进行观察。

“大爷,这个比较重,让我来吧。”男孩子说。

“大爷?”他才突然想起的乔装,“对……谢谢小朋友……”

“大爷,你有点累,我扶一下你坐下吧。”

说着男孩子已经扶住他的手,他看了一下男孩子的眼神,瞬间明白,这个男孩子想跟他透露里面的情况。

“好,好,我坐坐。”他做出很虚弱的样子,一只手扶住男孩的肩膀,然后把头部凑到男孩脸侧,两者形成一个安全区域,从外部看不到男孩的嘴巴。

男孩十分聪明,抓住了安全区域出现的时机才说话:“大爷,帮忙告诉我们的父母,我们都没有受伤,里面我们班五十人都没有受伤。我们的班主任被杀了,实习老师被派出去给你们送信了。其他人没事,只有丽莎同学因为太害怕发烧晕过去了。妖怪不在大礼堂里,监视我们的是那些眼睛,他应该在广播室,他是通过广播跟我们沟通的,每到一个整点会亲自过来清点人数。我叫伊安,帮我知会我的父母。”

男孩说话简洁清楚,语速快而不乱。说完时,男孩正好把奥利警官扶坐在升旗台的台阶上,奥利警官此时一抬头,正好与男孩四目对视,他从那眼睛里看到了勇气和期望,还有自己的无能。

从学校出来后,他先是将人质安全的消息告知在场焦急等待的父母们,特别将伊安的勇敢行为亲自告诉了他的父母。

然后将学校的平面图铺在面前,将播音室的位置大大的用红笔圈出来,然后闭上眼睛,回忆所看到的现场的悬浮眼睛的巡逻位置,还有操场上每一个可以作为掩护物体的位置,升旗台,花圃,雕像……他边想边在图纸上划线,很快,一条潜入路线出现了,接下来就是等待下一次物质运输的时间。

“一定要将他们救出来!”抱着这样的决心,他将手枪拆散,然后再仔细组装起来,装满了子弹,然后在腰间,俨然一个斗士。

他打了一通电话,半个钟头后,一辆侧边印着“西瓜快餐”字样的小面包车缓缓驶来,这辆车是警方里经过改造的作为特殊潜入用途的车,特别之处在意车的底部多了一个小格子,可以将人藏在里边。

对峙了一整夜,第二天的早上十点终于到了,奥利警官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,只带一把枪,便钻入了车底。

驾驶员按照他的计划,故意将车子停靠在靠近花圃的一侧。然后还是像昨天一样,驾驶员与男孩子一起将物资搬到地上,一边观察四周情况,当情况OK时,驾驶员便按下手腕上的微型遥控器。

此次奥利警官受到信号,打开车底的门,整个人如猫一般伏到了地面,毫无声息。通过车底的缝隙再次确认周围情况正常后,快速侧身滚入花圃中,沿着花圃中的小路匍匐,滚入了一棵大树身后,然后跃入另一个花圃。校园里的花圃绿化带都是连成一起的,为他带来了不少便利。

果然如他在空中俯视看到的一样,悬浮眼睛围在学校围墙和大礼堂周围最多,但是在通往广播室的路上却完全没有。尽管如此,奥利警官还是十分谨慎地前进。

在花圃的尽头,和广播室相距了大概五米的距离,是一条小路,奥利警官观察了一下,周围没有任何遮掩,只有在门的左侧有一个饮水机可以勉强遮挡一下。只能强攻了,他弓着身子小步奔跑,连跃带跳藏入了饮水机身后。

此时一抬头,竟然发现一颗悬浮眼球沿着他这个方向飞过来!他整个人都僵住了,屏住呼吸,连血液都不敢流通,好像是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座雕像来避免这个危机。

奇迹般,这颗眼球竟然没有在他面前停下,而是顺着原来的方向往前飞去,慢慢远离。直到眼球在前面的建筑物拐了弯不见了,奥利警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“真危险啊,还是太在意操场那边的眼球了,竟没发现这颗……但是不对啊,如果他它沿着这个方向飞来的话,那我奔跑出来的整个过程都应该被看到了啊。看来眼球也有发呆的时候,或许是刚才沙子进了它的眼睛在揉也说不定。”

然后他缓缓站起来,从饮水器旁边的窗口往里望去,这个角度无法直接看到妖怪,只能从里窗的玻璃上看到在另一个角落反射出来的影子,有一个高大的影子,还有类似电脑屏幕的光芒。他将手伸进窗户里,对着那颗玻璃挑战方向,使到枪口正好对准妖怪的头部。

“去死吧妖怪!”他大叫的同时,已经连开了两枪。

只听见怪物低沉的吼叫,此时不是之前年轻男子的声音,而是真真切切的类似于猛兽愤怒的叫声,这叫声使奥利警官确认自己真的是打中了。

他于是有了更大的勇气,从正面直接冲进去,他看到那怪物正面对着他,整个是一堆肉泥,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。

虽然之前已经听过目击证人的描述,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生物,任谁都会感到害怕,但是几十年职业生涯锻炼出来的身体机能,让他条件反射地进行正确的射击。头部、喉咙、心脏、肚脐、大腿、退枪腔、装子弹、上抢腔、再来一轮。

妖怪在惨叫,摇摇晃晃似乎要倒下。奥利警官一阵欣喜,但是还没来得急欢呼,妖怪居然重新站起来了,那烂泥一样的脸贴过来,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,奥利警官正想转身,却已经整个人被抓起来抛了个跟斗。

要是换做别人估计已经到底不起,但是奥利警官身手敏捷,在腾空的时候,他已经做好了保护动作,安全落地后,他得以瞬间起身奔跑,他全力往外跑,他知道自己不能死,他还要救出那些孩子。

突然他感受到头上有个黑影,他想起了目击证人中妖怪的攻击方式,他知道那肯定是妖怪跑出来的肉团,他正想加速,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,整个人往前扑通一下摔倒了,此时在他面前也是扑通一下肉团掉在他面前。

他松了一口气,要不是这么一不小心摔倒,他估计就中了这妖怪的攻击,妖怪可是算准了他前进的速度来攻击的。他再去看绊倒他的东西,却居然找不到,却看到在自己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眼球,那个本该在空中悬浮的球此时却躺在地上。

他没时间搞清楚状况,继续爬起来往前奔跑,直到跑出了校门,才腿软似的跪在地上。

十分钟后,奥利警官的电话响了,是妖怪打过来的:

“去校门口看看吧,我给你们送了些礼物,这是第一次警告。”

奥利警官立马跑到校门口,只见四个男孩,在往门口走来,每两人抬着一个人形物体。他心里一阵忐忑,一时不敢靠近,男孩们将物体放在门口,便匆匆跑回去了。

奥利警官缓缓走过去,看清楚了那物体,是两具尸体,一男一女,男的便是那个勇敢的男孩。

“那个女孩发烧不退,反正也快死掉了,那男生,偏嚷着要我放那女孩出去,还说什么愿意贡献自己的生命。我想杀他们很久了,但是我答应了你们要保证人质安全不是吗?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,是你杀了他们,不是我。”妖怪说。

奥利警官嘴唇颤抖,说不出任何话。

“现在我要求每天外部运输物资的次数减少为一次,时间为中午十二点,只能由一个人运输,只能用手推车。而运输的血液量加一倍。”

“是……”挂了电话,奥利警官抱头哭泣起来。

这是一架直升飞机在空中缓缓降落,从飞机里走出三个带着黑色头套的怪人,周围的已经神经质的警察纷纷举起抢对准这几个抢劫犯装扮的人。

那三人见状都举起手来摆出投降的模样。身材最矮小的,身上的T恤中央写着大大的“壹”字的那人,大声说:“麻烦这里带头的出来,我们来解决这只妖怪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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